母愛無所報,悲淚哽在喉。在母親節之際,總想拿起筆來為母親寫點什么,可每每提筆時,縱有千言萬語,卻不知從何寫起。也許我的筆太拙,無法承載母愛的份量;也許我的字太淺,不能表達對母親感恩的情懷。
屈指數來,母親離開我已經整整36個年頭。36個春秋,歲月滄桑,時間暗淡了許多記憶,但母親的形象,卻更加鮮明地鐫刻在我的腦海里,她的音容笑貌一直伴隨著我走過風雨、走過坎坷、走過童年和中年。
在母親去世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相信我敬愛的母親已經離我而去,一直認為她出了遠門或安詳地睡去了。在外工作20多年來盡管我的工作和職業需要采訪、采風和外出,但我都會利用節假日回到老家看看,看到生我養我的那塊土地時,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的親切和熟悉,唯獨老屋不見了我母親的身影。記得過去我每一次回家時,母親總是站在村門口笑瞇瞇地迎望著我,然后回家就在廚房里忙開了,總是想方設法為我弄點好吃的。然而這一切都成了美好的回憶,可惜我再也體驗不到那種幸福的時刻,再也想不到母親為我做飯了。無法再沖著母親喊一聲“娘”了;母親沒了,天塌下一半。我哭,是在下一場自己的淚雨。
在母親去世的時候,我虛歲才6歲,因此對母親的記憶很少也很鮮明。在母親去世的一個月后,按照魯中鋼城艾山的風俗要給母親燒五七,大哥和姐姐找出母親穿過的新舊衣服,大包小包捆好,有三哥挑著要到母親的墳前焚燒。姐姐找出母親的老花鏡、梨木梳子、鞋子,都給母親帶上送往天堂。四哥說:再在房間里好好找一找,看看還有哪些東西,是母親忘了的。一個人活了一輩子,留下的遺物就那么一小堆。找來找去,偏偏忘了自己——我不正是母親最大的遺物嗎?“她放心不下的是我和4歲的弟弟啊……”
“母親”是,人世間最深情的呼喚,母親的稱謂是世上最溫馨的字眼。盡管母親去世36年,我也做了爺爺的人了,可是每次清明、端午節、十月一日和母親的祭日,我不敢回憶母親的點點滴滴,一回憶就心痛。直到某一天,把母親的一大堆遺像進行整理,整整三十多年,全部剪輯成一幅幅畫面:母親曾經的村頭橋上送我、接我,循環和往復,定格在了記憶的膠片上。
母親走了,可她寫在我童年記憶深處的硬盤里仍然活著,仿佛屏住呼吸,等待我們閱讀。母親直到臨終前都不知道自己真的會死,她跟奶奶開玩笑說“我要一直活下去”。她死時沒有恐懼、沒有牽掛,連一句遺言都沒留下。記得母親曾對大哥說,昨晚夢見送孫子上幼兒園,孩子那種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真可是愛……”可哥哥們凈忙著所謂的事業,卻未顧得上滿足母親這一小小的愿望。母親,沒來得及抱孫子就走了。正如她從不催促我們,她也不會責怪我們的。母親就這么個人:寧愿讓自己失望也不愿因自己的愿望而讓親人為難。
“比死亡更輕的是昏迷,比昏迷更輕的是睡眠,母親真的睡去了?”醫院里大夫遺憾地攤開圍觀的我們,說他們盡力搶救,母親還是停止了呼吸。我看見的:剛才動用了心臟起博器及種種叫不出名字的醫療器械,護士們跑進跑出手忙腳亂……母親仍然喘不過氣來。她的肺葉像停泊的船帆一樣,最終停泊在病床上了。“母親會醒來嗎?”我仰望著頭向醫生傻問?在構成世界的一小塊雪景的白色醫院,我只能把主治大夫當成上帝。他低頭開具死亡證明,囑咐大哥怎么去派出所辦吊銷手續,我又想向他求助了:能否順便替我的母親在天堂上一個戶口?
母親一生沒有進過電影院、沒有逛過公園、沒有吃過肯德基,成為我一生的缺憾。沒有條件時,是一種祈禱和盼望,可等到有條件彌補,母親已不在了。記得母親去世的那天是5月25日,那一日家鄉下了五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雨。好像老天也憐惜天下失去了一位淳樸善良的母親,老天也為母親的去世感到惋惜落淚。在母親出殯的時雨又下起來,雨水掩蓋了母親的墓穴,我第一次遭遇這么大的雨,我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悲傷,在母親棺柩送往林地的泥濘路上,我攔住抬棺材的村人,他們被我的舉動感染的淚如雨下。
36年來,每次回到老家的老屋看到鏡框里母親的遺像、回憶著母親生前的歷歷往事,我都就會心如刀割、悔淚如雨。
母親走了,可她那死不瞑目的眼睛至今仍在我的腦中回旋。含淚悲戚問蒼天,母親天堂何日還,我期盼乾坤倒轉,讓夙愿變現。在記憶的U盤里,母親成為我畢生的追憶和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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